“亚盛，亚兰她什么时候醒的？”
病房里，艾昊看着那个举手投足都如五六岁小孩的亚兰，眉头皱得紧紧的。
在他床边，亚盛面容有些憔悴，像是没有休息好。转头看了一眼亚兰，道：“五天前。当时醒来后，就成这样了。白天黑夜说她脑部受损，智力现在只有五六岁的样子。”
“那这五天里，都是你在照顾亚兰吗？我看她好像比较怕生。”艾心和苏蓉一边拿米饭的零食给好动的亚兰，一边问。
刚才有两名医生护士进来，亚兰就变现的很害怕，一直往亚盛身边躲。
亚盛揉了揉额头：“嗯，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她。亚兰她很好动，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。又不肯让基地其他人近身……”
艾心和苏蓉对视一眼，对亚盛的意思心中都有了一点数。
艾家基地那，艾昊把事情全都暂时交给了亚盛。如今亚兰醒了，亚盛根本不可能两方兼顾。亚兰又不愿意和生人待在一起，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托给他们照顾。毕竟他们和亚兰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，亚兰对他们没有什么惧意。
“亚盛，你放心地把亚兰交给我们吧，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。”
苏蓉像对孩子一样，摸着亚兰的头道。亚兰也出奇地乖，刚刚还和米饭抢吃的，现在却一声不响，安静了下来。
亚盛见此，长出了一口气。
“多谢！”他真诚道。
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实在照顾不了亚兰，他是不会想要把她送来的。毕竟亚兰中枪后昏迷了三年，如今才好不容易醒来。
他这个妹妹，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。虽然只剩下了五六岁孩子的智力，但他已经很满足了。
亚盛没有待很久就又急匆匆地回去了，基地没有他镇守他不放心。至于亚兰，只在他离开的时候有点依依不舍，在艾心和苏蓉她们的安慰下，倒也没有大哭大闹。
“蓉蓉，如今亚兰也醒了，你和我哥之间还有什么好顾忌的？那天我没来得及和你说，我哥告诉我他和你求婚的时候，我问过他。他说他希望，不管亚兰醒不醒的过来，都能以兄长的身份照顾她。而你，他是因为真的爱你才和你求的婚。和你的受伤没有一点关系……”
回去路上，艾心看着跑在前面，俨然和米饭成了好朋友的亚兰，对苏蓉道。
苏蓉的眼神也一直落在亚兰身上，想了想摇摇头：“我也不知道。你看亚兰这样，她才和我们差不多大，现在却变成了孩子。她的一生或许就这么完了……”
“也不能这样想。或许这对亚兰来说也不一定完全是坏事。你想想看，整天在艾家基地过些暗无天日的日子，或许还不如这样来得无忧无虑，还要开心很多呢？”
苏蓉叹气：“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。我和昊哥的事，还是等以后再说吧！”
……
自从艾昊在受枪击以来，艾心开始越来越不安。总觉得先前自己猜测的那些事情都很古怪。加上她每次问米梓淇，他都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诉她结果，让她更是怀疑这其中和那个面具人有关。
晚上，艾心在床上辗转反侧，无法入睡。
她在想那个面具男人。
虽然她大多数记忆已经恢复，但是关于那被绑架的三个多月，似乎就不那么清楚了。
也许是因为被当做P5试验品的原因，让她在那段时间昏昏沉沉，头脑不是很清楚，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眼前的是幻觉还是假象。
就好像三年前他记忆里噩梦一样的一幕，那些恶心的男人，还有他们脸上令人作呕的淫笑。其实，后来她到艾梅岛上后又想起了一些。
似乎，当时那些男人就要碰到她的时候，突然中途收手了。而她最后的印象就是，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出现在关押室的门口。再然后，她就晕了过去。
醒来的时候，她就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房间。不像关押室那样暗无天日，那里像是一个实验室，摆放着各种实验用品。
后来艾心才知道，那里就是他们研究P5的研究室。而她，则被当做了试验品。
她每天要注射十几种药物，那种痛苦，让她好几次都想干脆死了算了。
她也这么做过。
有一次，她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的时候，抓过了一旁的针筒扎进了自己的脖子。针筒里有前两天刚刚实验过的有毒药物。那时就差点要了她的命。
她以为，这下自己肯定死定了。可是她还是活了下来。
睁开眼的时候，她又看到了那个面具人。
面具人看到她醒来，只丢给她一句话：“想死，没那么容易，我要你生不如死。”
再之后，她又被丢进一个四面全封闭的房间。里面什么都没有，唯一有的就是永无停止的哭喊声，惨叫声。
后来他们告诉她，在她周围有无数种这样的房间。里面关着的，都是和她一样被当做P5试验品的人。只不过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熬得过那样残忍的实验。
她周围的人，来了走，走了来，换了一批又一批。唯一没有变的是永远围绕在耳边的哭喊声。
那段时间，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。她几乎没有一天睡觉连续超过两小时。都是在噩梦中惊醒。然后会蜷缩在角落，抖个不停。
想起这些，艾心现在还是会全身颤抖，手脚冰凉。她到现在都不明白，为什么后来，面具男人会放她回来。
或许，是因为那样一个残破的她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吧。她只记得，当辛迪来提出用自己的一只手换她的安全时，他答应了。
可是，艾心想不通，既然当年他放了她，如今又为什么又要来找她？
外面开始下雨，淅淅沥沥的。
忽然一个响雷，把艾心吓了一跳。她这才发觉，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差点睡着。
雷声轰隆，伴随着闪电划过天际，就好像天裂开了一道口子。每一次雷响，艾心都心惊胆颤，不由抓紧了被子，后背已经汗湿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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